我不是语言学家,我只是从文学的角度来谈谈对上海方言的看法。我认为《新民晚报》创版“上海闲话”版面,是一件非常有价值、有眼光、有意义的事情。

  上海闲话对应的就是官话(普通话)。相对方言而言,官话是规范的语言,而方言则是在民间流传的,活在老百姓口头的语言,比规范的语言会生动许多。方言和文学在两个方面有联系。一是方言中有民间智慧和百姓趣味,二是通过乡音勾连起的对家乡的认同感和亲切感。方言要发展,而且要让所有中国人来共享。要想办法让上海话中最有价值的话语进入书面,让上海话丰富中国的语言。比如说,上海方言中淘浆糊、弹疙路等等,是非常形象生动的词语。问题是怎么让这些生动的语句进入书面后,让非上海人也看得懂,也能体会到其中丰富生动的意思。方言进入了书面写作很有价值,因为它是多少年来千千万万人智慧的结晶,是极其有生命力的东西。老舍的语言有感染力,王朔的小说语言生动,道理在于他们都是把方言融入了写作,用方言表达独特的语言情感。这是北方作家的优势,上海作家用上海方言写作很难,但也很有价值,不要轻易放弃。根据叶辛《孽债》改编的电视剧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那些上海籍演员用上海话说台词,他们就有了那种生活的质感,表演也自然生动了。我认为“上海闲话”版面还只刚开了个头,版面不仅要让本地读者有亲近感、认同感,更要让外地读者以及不懂上海方言的读者,也能看得懂上海方言书写所表达的意思。但我要强调的是,首先要在普及普通话的前提下来传承上海话。上海市语协等做了大量的很好的推普工作,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所以今天我们才能回过头来谈保护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