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语录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大卫·布林有一个想法,现在中心已经移到中国来。刘慈欣等的作品已经被认为达到国际的水平。

  关键还是时间的问题,不要太着急,给一段时间,会出来。

  部分中国科幻作家已达国际水平

  主持人:杨先生也是从事科幻文学创作,您觉得国内目前科幻文学整体的发展情况怎么样?如果让您评一评名家名作的话,有哪些?

  杨平:中国科幻小说正处在非常大的发展早期或者说前夜阶段。90年代以来这20年时间,中国科幻文学处在引进模仿,进行变化消化吸收阶段。在过去几年有很明显的苗头,自己的东西开始生长,原创性的东西开始出现,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开始出现,这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是简单模仿。中国科幻文学在未来五到十年里有非常好的发展。

  主持人:目前还是小学生。

  杨平:正在成长,这跟以前有本质的区别,以前把外国的东西拿过来变成中国的人、中国的故事来写,但是还是外国的核心。现在不一样,自己原创的东西出现了,这是本质的变化。

  主持人:您心目中认为目前比较占份量的名家名作是?

  杨平:刘慈欣《三体》系列没有问题,这是放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的,还有韩松,非常有特点的作家,他的思想性和表达性极富想象力,非常耐读的作家。你可以看他的《地铁》,《火星照耀美国》,新版的,在90年代出过,现在又重新出了。

  吴岩:预言了911的世贸攻击。

  杨平:还有其他的,还有何夕的作品非常有人文特点,里面的科技内核非常扎实的。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包括秋帆,陈楸帆、夏笳这些2000年之后起来的作者,都值得一看。

  主持人:刚才请杨先生评价了一下国内科幻文学的发展现状,接下来请吴教授做一个对比,把中国的科幻文学和当今世界一流的科幻文学放在一起做一个对比的话,我们的差距在哪里,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吴岩:现在是非常难讲,我们曾经在1997年开过一次中美科幻峰会,请了美国著名科幻作家大卫·布林,他是世界科幻大会的主宾,他来了以后有一个想法,现在中心已经移到中国来,而且你们中国有资本,我们现在要在中国发展,我们也来参与,我们把构思拿出来。这是他们的看法。再比如美国有一个作家叫尼尔·盖曼,他是“美国的罗琳”,他也经常来中国。汶川地震以后,他马上来中国,去慰问。他们都感觉好像一个新的发展在中国,而且中国很快赶上世界的发展。最近刚才讲的刘慈欣等,他们的作品已经被认为达到国际的水平。像刘慈欣的作品已经变成英文。刚放上去几个短片,有二三十个书评出来,据说看了书评的人说,外国人对他作品的书评和中国人对这个书的看法基本是一样的。我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基本我们现在是走在世界水平上面。但是有一个,他们的高层作家可能有好多,你的高层作家可能少,问题在这儿,你要大规模地去发展。

  主持人:我们也有优秀的,也有达到世界一流的作家,只是星星点点,人家是很多。

  杨平:关键还是时间的问题,不要太着急,给一段时间,会出来。

  主持人:还有一个问题,你要经常跟人讲科幻文学怎样,可能很多普通网友跟我一样想岔了,想到魔幻上、玄幻上去,包括最近很火的穿越题材,这应该算玄幻,有些穿越题材借用科幻的知识,有人穿越到古代,能自圆其说。现在特别火的玄幻文学或者魔幻文学,属于科幻题材的一种吗,或者它跟科幻的关系怎样的?

  吴岩:(玄幻类)我看得比较少,就简单回答。我的感觉只有很少部分是和科幻沾边的,是两个都具备的。举一个国外作家写的《科魔大战》,两个世界在宇宙中,一个世界是科学世界,以科学为核心为生产力的,一个世界是魔法世界,以魔法来改变世界的。两个国王的孩子对换了,科学世界的儿子到魔法世界生长,魔法世界的儿子在科学世界生长,遇到很多阻碍。你说这样的作品是魔幻作品,肯定了,同时它又是科幻作品,它把科学的基本规则都摆出来。这种是有关的。但是大量的以魔法为基础或者以不讲宇宙规律的穿越就不是。

  主持人:有交集,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杨先生您是科幻作家,您怎么来评价魔幻或者说玄幻甚至目前比较火的穿越题材?

  杨平:这个很正常。因为人们总是会对魔法、神奇的东西感兴趣。克拉克有一句名言,任何先进的科技对落后的种族来看,就像是某种魔法。在这些人看来这些科技就是魔法。我觉得这是人心目中的一个永恒的象征。在科技时代到来的时候,人们对魔法仍然有一定的好奇,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又回到科幻和奇幻、玄幻这些的关系上来说,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太关注对他们进行区分,有些设定我们是默认的。比如说一个人到月球上去,如果坐着火箭上去,是科幻,如果是骑着扫帚上去,就是魔幻。如果说你一定要说这个火箭里是什么原理的话,科幻已经不再大量说你火箭什么原理了,就是火箭坐着上去就完了,到这个时代没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主持人:今天最后一个话题,讲讲中国的科幻人才的培养。吴教授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中国当前科幻人才的培养是怎么样的,以北师大为一个基地在从事这样的工作?

  吴岩:是,我们过去没有系统化的培养模式,但是北师大从1991年开始,给本科生开了科幻课程,主要以欣赏为主。这个课开了10年,后来一些很有名的作家,像星河、杨鹏等等听了这个课以后,逐渐就变成了作家,现在都很有影响,写出很好的作品。到2003年,我们想能不能提高这个水准,又变成硕士方向。2003年开始每年北师大招硕士科幻研究生,一直到今天没有断过,下面还搞博士的教育。如果在高校开这种专业方向,一定以研究为基础,不是以创意为基础,现在推进能不能将来有一个创意的方向来做。今年开始在北师大把一个课程变成创意课,我给学生要求,要写作,我请杨平、星河、夏茄这些重要作家到我那里去,让他们亲自教学生怎么创作,我请每个人讲三回,第一回讲讲怎么写,就布置作业。第二回老师把作业都看了,看了给大家点评。第三回大家集体再来改,现在正在做这个事,大家反映非常好,学生,现在写了作品,而且有的已经被刊物接受了。这个实验尝试成功,将来可以办一些作家班。我知道《儿童文学》杂志大概联合中国作家儿童文学委员会会在7-9月份搞一个大型的幻想文学培训班,这个主要针对儿童文学领域。科幻文学将来假如有资源的话,很想给大家做普遍的培训。

  主持人: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中国应试教育培养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学生,会不会创作能力已经扼杀了?

  吴岩:基本半死。

  主持人:很难激活吧?

  吴岩:很难激活,过去搞管理学研究,一个群体,一个公司有没有创造力,最主要不是一个人被扼杀,因为每个人有隐含的创造力,关键是政策给不给放空,你给他像管理上叫给弹性,你给他弹性,给漏洞,创造力可以产生出来。现在创造一个真正中国有创意文化的气氛,去鼓舞创造力。

  主持人:杨先生怎么看待人才的培养包括创造力的培养?

  杨平:本质来讲,创造力就是从无知到有知过程中一个体现。原来对这个东西不了解,当你最初对它刚开始有所了解的时候,会发现大量的新的东西,会感受到巨大的冲击,你的想象力、创造力被激发出来。这是特别明显的迹象。从我个人还有其他作者的创作经历来说,都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点。他们很少写自己真正专业的东西,(比如)星河学建筑的,他的作品当中绝大部分跟建筑是无关的,是其他专业的东西。我是学天文的,我作品当中天文并不占主要的部分。而更多的是其他东西。我们有了最基本的科学训练之后,当我们接触其他领域的时候,所有东西会串起来,这些想象力、创造力会激发出来,会觉得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但是平时都是熟悉的,你的专业那些东西,创造力反倒被限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