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文后附记作者友人邱希潜(字行素)嗜酒的故事。邱行素嗜酒如命,无酒时竟然以醋代酒,饮如甘霖。无独有偶,北宋时著名诗人石延年也有类似一则传奇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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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石延年传》记载:延年喜剧饮,尝与刘潜造王氏酒楼对饮,终日不交一言。王氏怪其饮多,以为非常人,益奉美酒肴果,二人饮啖自若,至夕无酒色,相揖而去。明日,都下传王氏酒楼有二仙来饮,已乃知刘、石也。延年虽酣放,若不可撄以世务,然与人论天下事,是非无不当。

石延年,字曼卿,一字安仁,南京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人,北宋文学家、书法家。石延年尤工诗,善书法,著有《石曼卿诗集》传世。享年四十七岁。

 石延年性情豪放,嗜酒如命,且酒量过人。义士刘潜,酒量也很大,喜欢和石延年比酒量。有一次,他俩在新开业的王氏酒楼欢饮,从早饮到晚,不发一言。第二天,京都的人都传说,有两位酒仙,在王氏酒楼喝酒,喝了一天,面不改色。过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传说中的酒仙就是石延年和刘潜。石延年任海州通判时,有一天刘潜来访,石延年请他到船上,豪饮起来。一直喝到半夜,眼见酒快喝光了,看见船上有一斗醋,就把醋倒进剩下的酒里,又喝起来,一直把酒醋全喝光。此时天已大亮,俩人喝了一整夜。

传说石延年是个酒怪,这是因为他别出心裁地创造了多种怪诞的饮酒方式。例如他蓬乱着头发,赤着脚还带着枷锁饮酒,谓之“囚饮”;他与人在树上饮酒,叫作“巢饮”;有时用稻麦秆把自己包在里面,只伸出头来与人对饮,称作“鳖饮”;夜晚不点灯,与客摸黑对饮,说是“鬼饮”;饮酒时一会儿跳到树上,一会儿又跳到地上,说这是“鹤饮”。其饮酒狂放大概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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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石延年嗜饮,历代笔记小说多有记载。

《梦溪笔谈》记载: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邻有一豪家,日闻歌钟之声。其家僮数十人,尝往来曼卿之门。曼卿呼一僮问豪为何如人,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昆弟,家妾曳绮纨者数十人。”曼卿欲见之,其僮曰:“郎君素未尝接士大夫,然喜饮酒,屡言闻学士能饮,意似欲相见,试探之。”一日,果使人延曼卿。曼卿即著帽往,坐于堂上。久之方出,主人著头巾,系勒帛,不具衣冠。见曼卿,全不知拱揖之礼。引曼卿入一别馆,供帐赫然。坐良久,有二鬟妾各持一小盘至曼卿前,盘内红牙牌十余,其一盘是酒,凡十余品,令曼卿择一牌。其一盘是馔,亦令各择五品。既而二鬟去。有妓十余人,乐器妆服亦皆整丽。一妓酌酒以进,酒罢,诸妓执果肴萃立其前,食罢,则分立左右。京师人谓之软盘。酒五行,群妓皆退,主人亦翩然而逝,略不知揖客。曼卿独步而出,言豪者之状,懵然不分菽麦。他日试使人通郑重,则闭门不纳。问其近邻,云其人未尝与人通往还,邻家亦不识面。古人谓之钱痴,信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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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山野录》记载:石曼卿一日语僧秘演曰:“馆俸清薄,恨不得痛饮!”演曰:“非久当引一酒主人奉谒。”不数日,引一纳粟牛监簿来,以宫醪十石为贽,列酝于庭。演为传刺,曼卿愕然延之,乃问:“甲第何许?”生曰:“一别舍介繁台之侧。”曼卿语演曰:“繁台寺阁虚爽可爱,久不一登。”其生曰:“学士与大师果欲登阁,当具酒蔌迎候。”曼卿因许之。一日休沐,约演同登。演预戒生陈具阁下,器皿肴核,冠于都下。石、演高歌褫带,饮至落景。曼卿醉,喜曰:“此游可记。”乃以盆渍墨濡巨笔题曰:“石延年曼卿同空门诗友老演登此。”生拜叩曰:“尘贱之人,幸获陪侍,乞挂一名,以光贱迹。”曼卿大醉,握笔沈虑,目演扬声讽曰:“大武生捧研用事可也。”演以为言。竟题曰:“牛某捧砚。”永叔后戏以诗曰:“捧砚得金牛。”

《铁围山丛谈》记载:秘书省之西,切近大庆殿,故于殿廊辟角门子以相通。诸学士多得由角门至大庆殿,纳凉于殿东偏。仁祖一日行从大庆殿,望见有醉人卧于殿陛间,左右将呵遣之,询之,曰:“石学士也。”乃石曼卿。仁庙遽止之,避从旁过。